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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來·抱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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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來·抱抱

當晚,林燼沒回家,在淩家的酒店下榻。

洗澡的時候,因為最近事多,太疲憊,在浴缸裏睡著了,醒來時窗外道路上的車燈都變得稀疏。

他隨便套了件浴袍,揉了兩下太陽穴,去拿桌上的手機。

屏幕亮起,一串紅色的未接電話令他一怔。

都是她打來的。

不會無緣無故打這麽多電話過來。

手指迅速摁下回撥,林燼皺眉,準備換衣服,對面也是瞬間接起。

“為什麽不接電話...”

電話裏,她的聲音很虛弱,似乎馬上就要斷掉。

他的動作一滯,眉頭皺得更深,“剛洗澡睡著了。你在哪?”

對方安靜了三秒,才輕聲說,“開門吧。”

林燼擡頭看了眼黑色的門板,大步地走過去。

門一開,仙女站在門外,身上還穿著之前的禮服裙,淋過雨,華貴的面料全部濕透,她的長發上也落滿了銀色的水星子。

岑桑咬著嘴唇,紅著一雙眼,氣惱又可憐地看著他。

“先進來。”他也不知道她遇見了什麽事。

林燼去拿了一條幹凈毛巾想給她擦擦身上的雨水,岑桑卻一把抱住了他。

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,她死死地抱住他的腰,不肯撒手。

“林燼...”

她伏在他肩膀上說,聲音哀婉,像是隨時都會破碎。

一聲受傷的嗚咽,忍不住的眼淚落下,時隔五年抱緊他,終於痛哭失聲。

“你不接電話..”她在他肩頭抽泣,“我以為...又像五年前一樣..”

岑桑是上車後發現耳墜掉了一個,所以給他打電話想問問,但打了好久,他都沒接。

五年前在機場的記憶瞬間又浮現。那種心慌又無望。

“我害怕..”她在他身前喃喃流淚。

林燼牢牢地攬住她,安撫的吻不斷地落在她額頂,心疼得無以覆加。

他柔聲哄著她,“不怕了,仙女。”

“我在。我回來了。”

“再也不離開了,我保證。”

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,五年裏兩人壓抑的傷心和思念,在這個雨夜裏爆發。

她去洗澡時,林燼沒忍住在陽臺燃了一根煙。

抽了兩口,他卻發現這東西嗆人得厲害,咳了兩下,他的眼淚就出來了。

他幹脆熄滅,回屋去給仙女安排幹凈的衣服換。

不過,就在他拿著裙子在浴室外面等時,門先自己開了。

剛洗過澡,眼睛還紅著的岑桑從裏面出來,沒完全幹的發尾還濕耷耷地纏在胸前。

她穿的是放在裏面的、他的襯衫。

下擺堪堪到膝蓋之上。

手臂上掛著的裙子掉在了地上。

如同兩塊磁鐵相吸,岑桑摟住他脖頸的瞬間,林燼的手也掌住她的細腰。

癡/纏的吻將體溫升高。

男人一把托起懷裏嬌軀,大步將人帶進了臥室...

清晨,岑桑揉著眼睛坐起來,襯衫松散地掛在肩膀,沒完全清醒的腦袋裏冒出一個問題,他是不是不行?

不過,從另一個方面講,好像還挺行的。

只是...

“再睡一會兒,仙女。”

滾燙的手臂自後面摟住她的腰,又將她撈回懷裏。

原本有一點清醒了,臉貼上他溫暖的胸膛,岑桑竟然又覺得困倦。

她瞇著眼睛,擡頭啄了一下他心口的的S型刺青。那是一道很深的疤痕。

伸手撫摸,他的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、深深淺淺的疤痕。

她忍不住心疼地摸了又摸。

最後林燼被她挑起火來,伸手捉住她,下巴蹭蹭她額頂,沒睡醒的嗓音沙啞又撩人,“仙女,再撩?我們倆今天誰都下不了床。”

岑桑不敢動了。

昨晚,兩人點到為止,那是因為工具不足。

即便那樣,他都折騰得她腿酸、腰酸、手腕酸。

早上...她能感覺到他比昨晚還..堅/強。

倦怠地躺在他懷裏,岑桑想起昨晚發現沒安全套,他那副‘扭捏’的樣子。

“林燼,今天周一。我們去領證吧。”

他之前不是說隨時隨地,最好工作日嘛。

“你帶戶口本了?”林燼半睜開眼,低頭看了她一眼,揉了揉她的臉。

“一直放在車裏。”她嗳聲回答。

昨晚她睡著,他也給岑巖打過電話了,遂吻了吻她,低聲說,“嗯,那等會兒去。現在才六點,你再睡一會兒。”

手臂收緊,兩副身軀緊緊貼合。

岑桑也不知道這兩個男人背地裏到底商議了什麽。

就記得那天,她爸媽在樓下對著他倆大發雷霆時,她在樓上抱著藏結婚證的保險櫃‘瑟瑟發抖’,隨時準備沖下去替他‘擋刀’。

好在,她爸只是一位拿得動筆,拿不起刀的文學教授,而她媽媽也只是嗓子洪亮。

兩人最終只是叫了保安,把他們倆扔了出去。

後續聽說岑巖被她大伯收拾了一頓,還罰跪了一夜。

但沒兩天,他就晃晃悠悠,一副沒事人的姿態,來她家樓下接她出去。

頂著爸媽探詢的目光,岑桑硬著頭皮、腳步匆匆,逃也似地出門。

“去哪?”她上車系上安全帶。

“帶你去約會。”岑巖親自開車,別有深意地回答。

最後車停在了正星大樓的樓下。

她向上看了一眼,又回頭看他,後者地打開車門,明譏暗諷調侃:“看什麽啊?還不下車,未來老板娘?”

這只小心眼的‘狐貍’,吃不得一點虧。

岑桑默默在心裏反駁,不是未來,她都持證了。

兩人同時出現在他的辦公室,林燼有些詫異,他是沒想到,岑巖還能把她帶出來。

落座於他對面,岑巖側目看著岑桑和自己坐在一邊,心想,還行,他沒白跪。

小丫頭胳膊肘沒往外拐得太多,還算拎得清。

“你想知道詳細的,就直接問她吧。”岑巖將她推出去,開始旁觀看戲。

對面,林燼的目光柔得像是存了蜜,他沒急著問,倒是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。

“多喝點水。”他把杯子放到她手邊。

岑桑也抿起唇角看他,兩人的眼神膩得能拉絲。

“要問什麽?”她捧著水杯先開口。

林燼看著她,也是嘴角帶笑,柔聲說:“所以你們一早就知道了林家會出事,怎麽發現的。”

語氣還帶點誇獎的意味。

岑巖坐在旁邊,既無語又想笑。看樂子的心思更多,行了,有他小堂妹在,林家誰做主真不好說了。

“你說這個啊。”岑桑點點頭,很坦誠地交代,“真要說的話,應該是我們還在P城的時候。我無意間發現了一點點。”

那段時間,她忙著幫他洗白身份,為未來鋪路,在那些島上建了不少空殼公司洗錢。

當然,過程中也接觸了一些‘專業人士’,其中一個,非常不巧,在攀巖時出了意外。

而他的繼任者在處理他留下來的‘生意’時,犯了嚴重的錯誤,將一份不屬於她的文件,發到了她這裏。

雖然對方很快就撤回郵件,不過20歲的岑桑憑著敏銳的直覺,第一時間將那份文件保存了下來。

她當時也沒太在意。

還是後來...回國之後,她有次翻舊物,無意間把這份文件翻了出來。

隔了一段時間再看,她了解的東西增多,能看出的秘密也更多。

不過生意上的事,她還是不專業,於是,她找了岑巖。

兩人也是暗中調查了很久,才一點點抽絲剝繭,發現了有人是在給林家埋雷,而且,還是鋪墊許多年的大雷。

所謂聯姻是假,找一個正當理由,理所當然、光明正大、體面地參與進林家利益的分割才是真。

如果一切按計劃走,岑家會是最大的受益者,岑巖其次;而岑桑想要的,就是以後不管出現什麽利益糾葛,這次之後,她未來的婚事不能有人插手。

盡管家裏人一直都說讓她不用有這方面的負擔,但見得多了,她還是更相信自己。

岑桑用這事幫岑巖坐穩岑氏未來董事長的位置,岑巖則給她承諾,順便幫她處理掉這段‘假聯姻’。

某種程度上,兄妹倆也算互惠互利。

根本利益上,岑家就是一棵大樹,他們不過是樹葉,樹越茂盛,樹葉才能更牢固。

整個謀劃,唯一算漏的,就是她沒想到,他會回來,以林家二兒子的身份出現。

他們剛見過一面,岑桑就打了退堂鼓,因為他不一樣...他才是她做這整件事的意義。

然而,唾手可得的利益,在岑巖眼裏,沒有輕易放棄的理由。

既然婚事都訂過了,就算要退出,也要盡可能地賺到最多。

破壞婚禮,當眾將林家推成過錯方,後續想要彌補,那林家就勢必要付出得多一點。

岑巖是個不談感情、不折不扣的商人,利益最大化才是他堅持的意義。

所以,林燼那晚打電話,給足了他好處,那他被訓一訓,也不算什麽。

看著對面‘機關算盡’的兄妹倆,林燼不知道是該嘆氣,還是松了一口氣。

他忽然就明白了,為什麽他一回來,林昌立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撤下林楊。

可能他多多少少也看得出來,淩喬婉沒有盡心培養這個兒子,甚至後期,她都是把他當傀儡。

林楊在正星裏經手的重要項目,背後都是淩喬婉在操縱。

一直在為林家埋雷的人就是她,一旦魚死網破,那整個集團都要震蕩。

許多不顧體面的鯊魚也會盯上這艘大船。

正因如此,正星的一些董事才會選擇站在她這邊。

沒人會和權錢過不去,在這個圈子裏,友情、愛情、親情都是錦上添花,不能雪中送炭,利益才是永恒的。

不過,他很想為她作例外。

話都說開,岑巖轉頭看向她,“你跟誰走?”

岑桑斟酌道:“堂哥,你是不是比較忙。太忙的話,我就不占用你的時間了。”

“哼。”岑巖看透她的心思,也不耽擱,起身就走,臨出去前叮囑她,“天黑之前記得回家。”

等他出去後,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
林燼摁下按鈕,將門鎖上,椅子後挪,拍拍自己的腿,笑著對她伸出雙臂,“過來,仙女。”

“抱抱。”

岑桑朝他撲過去,被穩穩接住。

“我想你了。”她摟著他的肩膀撒嬌。

他寵溺地刮了下她鼻尖,雙手攬住她的腰,頗有些‘哀怨’,“早知道國內有‘剛領證就分居’的規矩,我們就該去拉斯維加斯的。”

要是沒領證也就算了,他還能用‘非法’兩字騙騙自己。合法的老婆,他還得偷偷摸摸地抱。

孤枕難眠啊。

岑仙女支起身子,居高臨下看他,一副‘你瞧,我早都說了吧’的表情。

林燼又把她抱回懷裏,舍不得放手地抱緊,說:“等下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拖著瞞著總不是個道理。

之前岑巖已經帶他進過門,到底能不能走進去,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。

“委屈你了。”

岑桑親了親他臉頰,以示安慰。

“倒也沒有。”他仰起臉瞧她,順便捏了捏她手臂、肩膀,看有沒有多出點肉來,“主要是怕你不好好吃飯。”

雖然是丈母娘家,但老婆,他還是自己養比較放心。

“你和岑巖,你們做什麽了?”過去好些天,岑桑還是好奇想問。

至少能讓她大伯松口,能讓她老爸皺眉,那應該是很重的砝碼了。

林燼之前不想告訴她,是怕她傷心,怕她覺得就算岑家再寵她,也會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讓步。岑巖聽過他的意思,還笑過他,說‘我妹妹才沒那麽玻璃心’。

現在仙女主動問,他只能坦白。

“岑巖他,還是對你挺好的。”

林燼抱著她,柔聲解釋:“他投資的制藥企業,急需幾張藥品批文。淩家可以幫忙。”

醫療健康方面,岑家從前接觸得少,而這一類企業向來都是前期投入費用高昂,光是一張批文,程序走下來也許都要上千萬,當然後期利潤也可觀,所以當初董事會才會同意他這個項目。

看來他之前不是敷衍她,是真得‘急不得’。

岑桑理解地點點頭,感嘆道:“岑巖那個人,對自己才最狠心。”

岑家的利益,她的幸福,他都要完全平衡好,才肯動作。換作是他自己,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切斷感情,選擇岑家。

想著,她又湧上一點‘背叛’家族的憂傷。

林燼看不下去,擡手點了點她額頭,“我也付出了很多。仙女。”不能厚此薄彼。

“你覺得我能從他那兒討到多少便宜?”

他那個狡猾精明的大舅哥,只用他們倆的婚事就成功拿捏住了他。但凡他對他提出的條件皺一下眉,或是猶豫幾秒,他都會露出一副‘怎麽舍不得’‘我妹妹還不值這些’的表情。

林燼最後也是硬著頭皮簽的字。好在他也沒想‘吃絕戶’,都是長遠合作的項目。

至於他想要的那兩張批文,林家和淩家肯定也會盡力想辦法,算起來,他根本不吃虧。

彎彎繞繞,岑桑想想都覺得累。

她之所以選擇音樂教育,也是因為喜歡校園裏平靜祥和、單純積極的氛圍。比起運籌帷幄,她更愛沈下心來專註於一件事上。

“林燼,我想吃過飯再回去。”她搖搖他手臂,抱抱熊一樣貼上去,“和你在一起,食欲好。”

“可以。”他揉揉她的頭發,“吃什麽?中餐?要我現做可能來不及。”

“都行。”她說,“就在這兒吃吧。”她要看看他平時都吃什麽。

林燼想了想,摁下桌子上的電話,“李義,幫我準備一下午飯。兩人份。”

後面三個字他咬得很重。

門外,李總助心領神會,取消了之前訂的簡餐,火速聯系公司附近的各大中餐店,搞到了兩份色香味俱全,營養健康的午餐。

送她回家,毫不意外,某人又沒進去門。

非常不巧,羅女士在庭院裏喝下午茶,端著杯子不緊不慢地說,“今天家裏沒請客人。”

林燼只能止步於門前,對著她說了句‘抱歉伯母,打擾了’。

岑桑在旁邊聽得皺眉,剛想開口說些什麽,被他暗裏阻止。

他朝她搖搖頭,示意沒關系,讓她先進去。

門內,羅雪音又在叫她“桑桑,過來喝茶”。

岑桑猶豫地看他一眼,無可奈何地打開門,走進去,也一步三回頭。

林燼目送她走過去,又在門外恭敬地鞠躬,“伯母,我先告辭了。改天再來拜訪。”

沒得到任何回應。

羅雪音放下茶杯,走進屋了。

左右為難。

岑桑站在樓梯口,想了又想,最後一層臺階怎麽都邁不上去。

最後,她走了下來,面對沙發上的父母,平靜地說:“爸、媽,我得嫁給他。”

擡頭,對上他們詫異的目光,她咬下唇緩慢堅定地開口:“他能治愈我的病。其他人都不行。”

明天,發你們愛看的!!!後天也發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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